半暖流年
S小，位于S县偏南，门前一条小河流经，朱红色的牌楼立于三岔路口，周边小店林立。一条石头堆砌的路沿河通向远处的村庄，一条通往田野，一条通往学校的后径。操场上已经有人开始晨练，六点，顾止安端着双耳铁锅，小心翼翼的走着，里面是从食堂买的稀饭，她扎着两条小辫，小指上勾着两根油条。到宿舍要经过一座人字天桥，顾止安小心的从左侧边慢慢走上去，锅里的稀饭随着她身形的走动不停的晃动，锅耳导热后有些开始发烫，她试着挪动了一下手指，然后继续走。快上到一半的时候，她看了眼前方的楼梯还是很长，有些着急。她用身体抵着锅横放在楼梯的水泥扶手上保持平衡，腾出一只手来放在耳垂试图缓解烫酸，忽然装着稀饭的锅就顺着扶手滑了下去，顾止安赶紧用手去拦，一锅滚热的稀饭全浇在了她的手上，她啊的一声缩手，铁锅终于翻在了阶梯上，洒下的稀饭粘稠滚烫的直涌向她穿着红色凉鞋的双脚，慌乱中她切脚躲避，却又一膝盖跪在了楼梯上，骨头仿佛要碎了。她看着满地的稀饭，烫伤的手和脚，疼痛，内疚，害怕，终于哇的哭出了声。
还很早，没有人经过。她小小的身子隐在楼梯里，晨练的人们只是朝这边张望了下，看不见什么，也便作罢。
哭了一会，顾止安起身捡起铁锅，所幸她的油条还未失去，忍着痛慢慢朝宿舍楼走去。
他们家住在四楼，母亲正在厨房准备着小菜，姐姐照例在房间看着书，进门的四方桌上已经放好了碗筷，顾止安内疚的走进厨房，母亲回身看见她一身狼狈，问：“稀饭呢？”
“我，洒了。”
母亲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然后起伏着呼吸去冰箱拿出昨天包的馄饨煮上，又冲房间里喊了一句：“止奇，出来吃馄饨。”
止安捂着脸，大哭。母亲吼她一句：“哭什么哭，买个早餐都没用。”
止奇走出来，看见妹妹烫红的手跟脚，问：“疼么？”
止安收了哭声却不答话，自顾去洗手间洗干净，然后出了门。
天桥底下有个储藏室，止安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在那里面坐着，那里平时没有人来，体育老师见地理位置合适，就拿来堆放一些晨练时候的器材，平时都有队员整理，虽然有些杂乱，倒也干净。
此刻她坐在一个篮球上，头垂靠着手臂，放声大哭。
“你怎么了？”
止安抬头，门口站着一个身影，背光，却看不清脸，他的腰上挎着一个篮球，应该是球队的学员。止安擦去眼泪，却停不下来抽泣。光影一闪，他已经走到她跟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样子。他蹲在她面前，看她。
“你怎么了？”
“我总是做错事，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总是不开心。她很不喜欢我。”止安断续的说。
他抓着她烫伤的手：“烫伤了？早上是你在天桥上哭？”然后他帮她对着伤处吹气：“你要锻炼身体，这样你就会变强。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他们不喜欢你没关系，如果你够强大，你还可以保护别人。”
顾止安看着他，外面的阳光射过他的短平头，像有神的光环一样，她安静了下来。
那一年，她八岁。
学校的生活波澜不惊，因为母亲是老师的缘故，从小顾家的孩子就住在学校的教工宿舍里，吃饭有食堂，两点一线简单生活。
当时的几栋教工宿舍还是老的木制楼，都建于几十年前，很是老旧，楼与楼之间隔着枝繁叶茂的花木，与教学楼仅隔着一小片绿地，郁郁的爬山虎及其他藤蔓植物沿着潮湿剥落的墙壁爬满了小楼朝阳的一面，远远看去，颇有几分风味。
止奇是姐姐，止安是妹妹，从小，她就给她们买一样的衣服，鞋子，梳一样的辫子，戴一样的头饰，学校里的人都夸赞这对双胞胎，温璟也得意于将她们打扮的美美的再出去，三个人走在路上的虚荣能令她快乐很久。只现在，令温璟很头疼的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似乎渐渐长成了截然相反的两个物种。二年级的时候，顾止安报了篮球队，剪去了小辫，换成了齐耳的短发，时常带领着院子里的一帮孩子打闹疯玩，嘴角挂着份似笑非笑的意味，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顾止奇则好静，看书，一如既往的优秀，迷上了集邮，总是流连在邮册里，越发的婉秀沉美，是老师家长口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温璟的丈夫顾秉璋在乡镇工作，长期驻乡，温璟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总是琐碎烦恼不断，脾气难免暴躁。顾止奇永远安静沉稳，不声不响，少她费心，偏这个顾止安，什么都要跟她对着干。她看了眼外面，天都黑透了，还不见回来，胸中的火越发气焰起来。
顾止奇还在房间看书，她进去：“止奇，去操场看看妹妹，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顾止奇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咬着下唇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空，然后看着母亲，大眼睛闪闪的欲言又止。温璟一下明了，怎么忘了，止奇是怕黑的。她烦躁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正说着，顾止安夹带着一股风冲了进来，看见桌上的鸡翅膀，手也没洗就抓了一个放进嘴里，边嚼着边进房放下书包。温璟头疼的看着她，早上穿出去的裙子，如今竟像是在洗衣机里甩干后半干不干的挂在顾止安那消瘦的身板上，一只凉鞋上的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抠了去，看她满不在乎的甩下书包，嘴里嚼着鸡翅跑进止奇的房间，欣喜的拿出一块白色的石头，扔在止奇的书上：“姐，猜，这是什么？”
止奇心疼的拿开她的石头，揉着被石头砸出印子的书：“不知道。是什么？”
……
（连载小说，未完）
作者简介
项云，**。松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曾出版散文游记《无尘》诗集《云裳归去来》散文集《像梦游一样》。多次荣获省市散文、诗歌、小说金、银奖项，各级报刊杂志发表30余万字文学作品。
·往期热门·
开设*场，聚众*博！松阳这13人被处理！
衢宁铁路明天增开7对客运列车，松阳人可以坐火车去这些大城市啦！
快来看看！松阳明清街提升方案征求你的意见……
松阳法院最新发布！松阳这批人借钱不还！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今天松阳通火车啦！
重要通知！今天起原松阳客运站停运
松阳南城又一地块3.74亿元挂牌出让
快看，松阳要津南路要变长啦！
衢宁铁路，想减肥的人千万不要乘坐！不然……
刚刚，松阳一早餐便利店冒出熊熊火焰！
带你看看松阳火车站长啥样……
衢宁铁路全程公里，4K高清航拍
请收藏！松阳最新客车时刻表
松阳万事通原创编辑
我们尊重作者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
目前+松阳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