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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9/14 1: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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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一座城市的周边,都有各式各样的小村庄。

我们选取了近几年口碑较好的几个田园型、文旅型村庄。解剖其背后,从“引流”到“变现”、再到农民“增收”的过程。

背靠大城,却并未发展

盘山公路消失在林间深处,漫天云海下,龙尾巴村渐露雏形。这里山脊状似龙尾,村子因此得名。

小山村背靠湖南省张家界市、紧邻国家5A级景点——武陵源景区东南门。按理说,如此优越的位置本应一片繁荣,但事实上,在年之前,这儿还是远近闻名的“穷村”。

“80后”村支部书记邓青松从小在村里长大。全村山多地少,小时候村民人均月收入元,维持着土家族刀耕火种、靠天吃饭的方式。直至世纪之交,村里依然没有通水、通电。

采访中的邓青松

武陵源旅游刚刚兴起时,龙尾巴村有过发展契机。

村民们自发在森林公园门口建农家乐、招待所,不定时摆摊。那个年代,谁有头脑、有胆子,谁就在村里先富起来。

0年前后,景区统一管理,耕地红线、林地红线等逐渐明确,武陵源作为珍贵的国家级自然资源保护区,环保成为第一要务。

村民自建的餐馆排污严重,景区门口的经营设施全部被迁走。附近山地、林地,不再允许随意砍伐,眼见着收入渠道一个个消失。

村民们意识到,在景区门口“蹭流量”的时代过去了。村子返贫,被戏称为“萎缩村”。

年,长期从事文旅产业的土家族人杜勇,站在龙尾巴村废弃的梓木岗林场上,远处山雾缭绕,而脚下荒草丛生。

曾经的龙尾巴村

想为土家族文化的传承、为这片乡土做点事,杜勇决定,以千万元级别的投资,在废弃林地建一个武陵世界遗产保护研究与交流中心。陪他采风的朋友听了,当时只说:“你疯了。”

也不是没有其他生意人来龙尾巴村看过。但面对严格的生态保护红线,空间更新立项之严、程序之复杂,此前已经“吓”退了一批人。

“外面老板终于要来投资”的消息迅速在村民中口耳相传。邓青松意识到,村里和城里不同,项目建设不可能真正独立,而是始终离不开与村民打交道。

他挨家挨户上门说明,希望村民多支持。因为他意识到,必须引进大城的资源,引入有想法的人、有品质的项目,才能激活这个只剩中老年人的“小破村”。

几乎同一时期,浙江丽水松阳,一个被《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誉为“最后的江南秘境”的地方,也陷入发展难题。

云山上的古村落

松阳建县距今已有多年历史,至今仍保留着多个格局完整的古村落,其中评上国家级传统村落的多达75个,数量之多,居全国前列。

然而山高地远,古村落的聚集,本身就意味着经济发展的困难。

也是年,在当地政府的邀请下,一批文旅人、设计师前往松阳考察。然而一番分析,让人担忧:这里没有高铁,交通不便,从上海开车5小时才能到,连片山区,做项目很难。

“自然资源秀丽,漫山云雾,没有工业污染。”来自上海的乡伴文旅团队(下文简称“乡伴”),对松阳的喜爱是掩饰不住的。

村子古树多,说明此处几百年未经自然灾害,生态宜居。包括祠堂、庙宇、溪流、水井等在内,古村格局和文化肌理保留相对完整,十分难得。

最终,乡伴选中松阳榔树村,计划在此打造浙江省第一个以民宿综合体立项的项目“揽树山房”。这座曾有户人家的村落,彼时只剩十几栋破旧的夯土房和几户人家,全村空心化。

当大城将目光、资源重新聚焦乡村时,个中艰辛超出想象。

越界,做“新村民”

起初造民宿时,乡伴听不懂村民的“语言”。

“今天有人说渣土车轧了我家茶叶,明天说砌的石头坎离祠堂太近。”“揽树山房”项目负责人谢娟说,村民不会直接表达意见,貌似不停地“找事”。

但慢慢地,她理解了,村民虽然已经住在山下,但他们认为祠堂还在,这片土地仍是家园,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家提意见。

同理,既然大项目进驻村子,谢娟就是村里的“乡绅”,从这户人家叫人采茶叶,到那户人家小孩找工作,事无巨细,都需要“管一管”。

揽树山房大堂

谢娟戏称,自己的角色不仅是“项目经理人”,更像一个“村庄大管家”。唯有如此,才能与当地村民融为一体,项目也才能真正落地乡村、反哺乡村。

大城能为小村提供现代化的基础设施,但原汁原味的本土内容,依然得留给当地人去做。

比如民宿的服务人员大多来自村民。谢娟说,未来就连管理层也会逐渐替换为当地青年。

比如,项目二期建设刻意找了本土的施工团队,也为当地村民提供更多工作机会,让他们对村庄的建设有“参与感”“成就感”。

还比如,委托村民代养了几百只鸡,一方面作为餐饮采购的原料,另一方面,村民仍然可以在民宿门口卖土鸡蛋、四都萝卜。

类似的故事也发生在千里之外的龙尾巴村。

同济大学教授韩锋前往张家界考察时,对杜勇提出一个理念:社区协同。项目不是单一的,必须发动全村人一起参与。

由于此前村里的劳动力大多外出务工,一些田地被抛荒,杜勇就委托村民种植村里的一部分菜田。菜田早已超出项目范围,却让村庄景观融为一体,也让城里人与村民心连心。

同样的,他还鼓励村民在交流中心的住宿点登记口卖土特产、刺绣品等,只不过划出了规定区域。

交流中心原本就组织村里定期开展土家族非遗类项目工作坊,受到“社区协同”的启发后,杜勇进一步邀请村民“进门”,给来村的客人们上手工课、卖工艺品。

这种更为随意的交流,让村民们积极性越来越高,更多土家族文化项目被“捡”起来。

46岁的陈松汉是土生土长的松阳人。“这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对每一条山路、每一块田地都很熟悉。”他说,随着松阳民宿项目陆续在山上“生长”,家乡越来越热闹,他和乡亲们随时响应,参与其中,想为大城与小村的互动融合出一把力。

几乎每一个在乡村成功的项目,都有一个共同点:与当地的人、当地的生活、当地的文化融为一体。

主动敞开怀抱,为整个村庄多做一点;也打开围墙,让村民进来一起参与。这与许多城市项目“围墙之内”管自己的思维很不一样,却正是乡村建设的难点和诀窍。

最小却是最自然的干预

十八大以后,全国美丽乡村建设如火如荼。年是各地知名景点民宿发展的高峰。

民宿的“引流”,带来一拨城里人来此消费。可如何把“引流”变成“产业”,甚至增加农民“收入”呢?许多乡村振兴就卡在了这一步。

松阳的乡村振兴,是从“建筑针灸”开始的。首先不是大拆大建,而是修复古村风貌。但一栋栋无人居住的老房,修复得再好,也不能带动乡村振兴。

怎么办呢?政府邀请优秀艺术家入驻。

毕业于哈佛大学的建筑师徐甜甜、香港大学建筑系主任王维仁、清华大学副教授罗德胤等,一批建筑师和艺术家来到当地,把外表看似“土得掉渣”的夯土房内部,打造成乡野味的农耕馆、手工作坊、咖啡馆、小商品店铺、会客厅等。

这些“新艺术”用途的老建筑,点缀在自然村落之间,几乎每个都具有“网红”要素,吸引络绎不绝的游客来此“打卡”,被比喻为“建筑针灸”。

政府没有大兴土木,没有画一个圈,没有打造一个景区。仅仅以减免租金等方式,邀请专业人士往修旧如旧的“老房子”里填充年轻人喜欢的“潮文化”和“文艺情调”。

政府做的,是把环境打扫干净,辟出停车场,在村路口竖几块详细的参观指示牌、村庄历史介绍牌。

可谓以“最少、最自然”的干预,重建乡村浏览的趣味。

比如这里的扎染手工作坊“云缬坊”,是松阳返乡青年所创立。几年前,纺织工程专业出身的“85后”青年叶科看到家乡的发展,将扎染这项传统工艺融入创意元素,带回松阳。

松阳是茶叶大县,何不用茶叶染布料,做成留有茶叶清香的手帕、丝巾和香包?就这样,他从茶叶末、茶叶梗中提取茶色素,制成的“茶染”物品颇受游客欢迎。

在平田村,“翎芳魔境”是生活美学实践家王翎芳打造的乡村美学聚集地。在这里工作的女生被称为“小爱丽丝”,男生被称为“小汤姆”。

23岁的山西姑娘马娟娟就是“小爱丽丝”之一。去年,学影视剪辑的马娟娟因旅游来到松阳,发现这里“空气好,年轻人多,有些小店既休闲又有趣,幸福感很强”。她留下来,成了乡村艺术小店的青年代言人。

62岁的村民鲍金红是变化最大的“小爱丽丝”。她原本是松阳的一名茶农,参与了“翎芳魔境”举办的培训班,学烘焙,做甜品。原本腼腆羞涩的鲍阿姨,经过多天的培训,气质蜕变。如今看见游客,她会亲手送上一块甜点,和大家主动寒暄。

“优质的生活体验都在最深的乡村里。”马娟娟说。

当游客们沿着山村小道拾级而上,不经意间就能发现大牌设计师的作品。它们以夯土房的外貌呈现眼前,与村庄、云海、山景融为一体。让人感觉不到是“景点”,感觉不到有“管理”。

它的趣味,正在于政府“退后”,而让乡村文化内容本身,让设计师和年轻人自己“靠前”。

精品项目、年轻人才

龙尾巴村的故事有相似,也有不同。

杜勇是土家族人,对这片土地和土家族文化有着很深的情感。交流中心大堂有一面墙壁,粗看“雕梁画栋”,近看“奇奇怪怪”。

杜勇介绍墙面

原来杜勇把捡来的土家族老房子边角料,拼接成了这面墙。它们是曾经的房檐、窗框、橱门,被户主随意舍弃,如今却以艺术品的姿态出现。

整个交流中心尽可能保留村庄风貌,看似以非常“低效”的方式,只建了七八栋2层小楼,有30多间客房、海绵式雨水花园、菜园、书房茶室、餐厅、文化交流馆、生态展示区……仿佛一条龙服务的研学基地,但是没有一栋建筑超过3层。

尽管内部装修艺术范十足,但外部形制仿如“山居”。从航拍图上俯瞰,只见村屋星星点点,错落有致,和周边的农民房子融为一体。

唯有如此,客人们才可以感受到村庄真实的山居环境,领略山林、云雾,也领略土家族文化。

年,《人民日报》在头版位置刊登了龙尾巴村的另一个故事。

村里走出去的大学生李平,看到乡村振兴的契机,回村后,把原本家里用作低端农家乐的房子进行改建,打造民宿“璞舍”,走高端路线,吸引了60多个国家的游客纷至沓来。最贵的一间房价0元,年收入达到万元。

村民们渐渐改变观念。原来不能只图数量,不图质量。精品项目引领和示范的作用是强大的。此后,但凡有生意人想租下村民的房子,村民一律告诉村委会,由邓青松等人先筛选、把关。

如今,这个土家村落成功引来一群“金凤凰”。梓山漫居、璞舍等,辖区内的民宿和文化店铺项目已有13家,均为“高端路线”连缀点,总投资超过1亿元。

资料显示,吃上“旅游饭”,念好“山水经”后,全村户居民80%以上参与到乡村旅游、保靖黄金茶这两个产业中来。其中民宿客栈直接提供就业岗位多个。村里外出务工的多人,九成以上回村发展。村民年均收入由年的多元,增加到年的2万多元。

值得一提的是,村里的干部班子平均年龄38岁,有想法、有活力、知尺度。最近,竹园的亲子游项目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合作方,村干部们“宁缺毋滥”,不急于求成。

“这里有名山、名茶、名景,可打造慢居、慢游、慢生活。”邓青松说,村里规划目标是建设一个精品化的“国际慢村”,进一步深耕品质,那就要把心放慢,不盲目扩张。

栏目主编:龚丹韵文字编辑:龚丹韵题图来源:松阳云山中的古村落

正文图片:龚丹韵、李茂君摄来源:作者:龚丹韵彭薇

本文来源:上观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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